【郭靖×慕容复】君主好逑（二十九）
第二十九章
“夫人明天设宴，我可不去。蒙古我也不会去的。”
“阿朱姊姊，你……”
这个时辰的厨房内不该有人，但偏偏却有了两个。今天慕容复与四大家臣谈话至深夜，晚饭也没来得及吃。阿碧一心挂在他身上，怕散了后没点小食给他填肚子，便拉了阿朱来，将新做的白糖糕蒸上。
“论理，夫人的事我不该管。只是人在做天在看，万事有因有果，莫太过头。”阿朱低沉道：“梅超风喝了那药酒，发病时的模样你可见过？又没个彻头彻尾的解药，每年年底受这等蹉跎。若哪年用不着她了，不知死状何等凄惨！对不相干的人也罢了，做甚要对救命恩人下这样毒手？是我不该多嘴，说什么金刀驸马银刀驸马的。任夫人怎地，打也得杀也得，我明天是决意不去做这个局了。”
“姊姊。”阿碧垂了头，低声道：“咱们毕竟受过夫人大恩…”
“郭大哥对公子没恩情么？”阿朱斩钉截铁打断了她：“我不知道，为甚么公子也同意夫人这样？就为在成吉思汗边安个内应？公子不该是这样人——”
“谁在那儿？”
阿碧突然回头，朝门口看去。她双耳极灵敏，窃听者呼吸稍乱，立刻便被她发觉。双姝急急赶至门外，只见郭靖端着盘子，呆呆站在那儿，竟连逃走也忘了。
阿朱稍一慌乱，片刻已稳下情绪。她原就对此事极为不满，此刻索性下定决心道：“郭大哥，你既然听见，那大抵是天意如此。只请你对天发个誓，日后一定不会记恨夫人和公子，我和阿碧便悄悄放你出庄。若你不肯，我们却难做，只好叫公子前来定夺。”她承蒙慕容氏厚恩，虽对夫人行事诸多不满，到底没动过一起逃去的念头。只打算放郭靖出庄后，自行去主人处请罪。
郭靖瞧着她嘴唇开合，却只觉双耳内什么也听不见。片刻，转身走开。
“且慢。”阿朱见他走开，三两步赶上前去，伸手拦住：“郭大哥，你去哪？你不出庄？”
“他…为什么？”
郭靖瞧着她，终于木讷道。其实一切答案他全都已然知晓，这为什么三个字说出来连自己也觉得可笑。为什么阿复突然待他这样好。为什么阿复抱着自己时常常提起华筝。为什么阿复的妈妈总在打听大汗的消息。
阿复从来不喜欢他。他这个又丑又笨，学什么都学不会，不会讨好人的蠢东西。不会有人喜欢自己的，永远不会的。怎么能奢望阿复喜欢自己呢？怎么会相信阿复喜欢自己呢？连师父们都骂自己是蠢货，是笨蛋，是上不得排面，不用比就败下阵来的末等货色——怎么还能奢望有其他人喜欢自己呢？
阿复出现的时候，白鹿儿就已经死了。唯一喜欢过他、依赖过他、需要过他的白鹿儿，永远不会再回来了。他可爱的白鹿儿。黏糊糊的白鹿儿。只认得他一个好朋友的白鹿儿。被领走了也会偷偷跑回家来的白鹿儿。
永远不会回来了。
“姊姊，放他去吧。”阿碧突然拉住阿朱道。她似乎在片刻间懂得了什么。突然之间，比起担心公子，她似乎更心疼眼前这个傻乎乎的大个子——透过这人呆滞的表情，她看到了某个时期的自己。爱是很能折磨人的东西。公子也是很惯于折磨人的人。不用鞭子、铁链和酷刑，用的是一句淡淡的问候、一个安抚性的眼神，和半夜独坐时的愁眉紧锁。
“他该不会…”阿朱瞧着郭靖的背影，咬紧了下唇。郭靖和公子住在一处，若他恶从心头起，要对公子不利，那岂不是…
“不会的。”阿碧低声道。
慕容复回到房内时，已过了一更天。今夜与众人相谈甚欢，得来的全是好消息。先前招募的乡勇们作训颇有成果，邓百川亲手提拔了几个可塑之才，带来给他瞧过；包不同又取回了参仙老怪那条宝蛇的鲜血。只是有一条令他百思不得其解：沙通天等人死状蹊跷，似乎是被参合指所伤。然而世上除了自己，还有谁会这一项本事？
万般思索也是无用，只得将此事暂且搁置。散席后，慕容复遣散了众人独自回房，见屋内黑漆漆一片，只当是郭靖早睡下了，便蹑手蹑脚点了小灯。然而火烛一闪，冷不防瞧见郭靖正正儿站在自己身后，不由略吃一惊：“装什么神鬼？”正要推一把，却被这小子从身后抱了个满怀。
“做什么！”感受到对方力道奇大，慕容复低声呵斥道：“把门关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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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福真的很严格。走微博：鹿鸣思长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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